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罪与罚

  三起连环命案,同一凶手的不同作案手法,受害者之间也似乎并无关联;当层层幕布被揭开,这些命案背后,究竟隐藏了怎样的秘密?
  
  1。命案突发
  
  陆海是一名警察,去年调到宁城担任刑警队长。宁城是一座县级市,流动人口不多,治安状况不错,陆海上任快一年时间了,还没遇到过一起恶性案件。陆海倒也乐得轻松,但他怎么也没想到,恶性案件不出则已,一出就是连环命案。
  
  报案者名叫李芬,是一位全职主妇,有两个孩子。丈夫张大宽是一名货车司机,靠跑长途赚点辛苦钱。一家子上有老下有小,可以说张大宽是整个家庭的顶梁柱。没想到一夜之间祸从天降,这个家庭随着顶梁柱的倒塌而遭到灭顶之灾。
  
  李芬眼睛都哭肿了,她告诉带队而来的陆海,昨晚天刚黑的时候,她还接到丈夫的电话,说是刚刚跑完长途回来,让李芬和孩子先吃饭,他卸完货就会回家,大概还需要一个半小时。
  
  李芬想等丈夫回来后一起吃,两个孩子也很懂事,就眼巴巴地等着,可是两个小时都快过去了,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,丈夫还没有回来。李芬打丈夫手机,却提示已经关机,她的心一下悬了起来。一直等到十一点,张大宽还是没回来,李芬再也坐不下去了,她讓两个孩子睡下后,就拿起一把手电筒去外面寻找。可惜她找了大半夜,却始终一无所获。
  
  天刚亮,一夜未眠的李芬又去外面寻找,这次她很快就找到了丈夫,他躺在屋后不远处的菜地里,身下一片血泊,早已死去多时,死状惨不忍睹。李芬眼前一黑,当时就昏死过去。
  
  陆海率队赶到后,对案发现场展开细致的勘查工作,现场只有两个人的脚印,一个是死者张大宽的,一个显然是凶手的,顺着脚印追溯,警察们找到了案发第一现场,那是一处田埂,根据警方的判断,张大宽当时顺着田埂抄近路往家走,被尾随其后的凶手用石头砸昏,死者的后脑处还有被砸的伤口,田埂下扔着那块石头,上面还留着凶手的指纹。
  
  在警方综合现场情况做出的判断中,凶手接下来的举动,让人非常费解,他把张大宽拖入菜地之后,并没有直接杀害他,而是用绳子把他捆得结结实实,然后用一块更大的石头,硬生生砸断了他的双腿,在这个过程中,张大宽疼醒了,因为菜地里留下了他翻滚挣扎的痕迹,可惜他的嘴巴被一块破布塞住了,再惨烈的哀号也无法变成可以传递的声音。
  
  但这并不是受害者的致死原因,再剧烈的疼痛也不至于直接要了人的命,张大宽的死因是失血过多,凶手用匕首在张大宽身上割出几处伤口,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来。可想而知,在这个寒冷的冬夜,张大宽承受着身体上剧烈的疼痛,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随着鲜血耗尽,他该经历过什么样的恐惧和绝望?
  
  凭着丰富的从警经验,陆海第一时间便形成了基本的判断:这显然是一起仇杀案!现场的其他情况也佐证了这一点,张大宽衣兜里装着刚拿到的一千五百元运货款,虽已被鲜血染红,却分文未少,凶手的目的显然不为劫财,报复杀人就是最合理的解释了。
  
  案子基本定性之后,下一步就是摸排嫌疑对象,查找和张大宽有仇怨的人,但这一步却进行得很不顺利。李芬不相信丈夫是死于仇杀,她告诉警察,张大宽生性老实,树叶掉下来都怕砸头,从来不干得罪人的事,哪会有什么仇家?
  
  警方又调查走访了张大宽的邻居和朋友,了解到的情况和李芬对丈夫的描述没有太大偏差。张大宽这个人胆小怕事,在外人眼里甚至有几分窝囊,这种性格的人怎么会跟人结下死仇,以致对方不惜冒着掉头的风险去杀他?
  
  这就有点奇怪了,既不是图财害命,又不是报复杀人,凶手作案的动机是什么?作案动机不明,查案方向就很难确定,陆海一时间也有些无从入手。
  
  就在案子陷入僵局之际,公安局局长何秀峰出差回来了,他第一时间听取了专案组的汇报,越听眉头皱得越紧。他对案情没发表什么具体看法,而是着重强调了这起命案在当地造成的恶劣影响,要求刑警队限期破案,给上级一个交代,也给老百姓一个交代。
  
  何局长表情严肃,陆海却一脸无奈。这位公安局局长是管行政出身,专业能力有限。案件侦破这种事,涉及的因素很多,岂是施加点压力就能见效的?
  
  不过陆海也能理解何局长的苦衷,他仕途顺畅,眼下正值升迁的关键时刻,肯定不想被这起命案拖了后腿。
  
  陆海再次来到受害者家里,希望能从李芬那里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,他对李芬说:“你再好好想一想,在出事之前的那几天,你丈夫有没有什么反常的情况?”
  
  李芬低头想了半天,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,一下子抬起头。偏偏这时,陆海的手机响了,他接通手机后,刚听了一句,脸色就变了:“什么?又有命案发生?”
  
  2。命案再发
  
  命案现场是位于郊区的一座废弃仓库,这座仓库是一幢四层小楼,几个男孩来这里探险,发现了楼下水泥地上的那具男尸,那满地的血迹、破碎的头颅、轰鸣的苍蝇,把几个男孩惊得魂飞魄散,有一个当场就尿了裤子。
  
  验尸报告和现场勘察报告很快就出来了,陆海把两份报告翻看了很多遍,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。
  
  受害者是被凶手捆住手脚后,从楼上长廊的栏杆处推下去,导致颅骨破裂死亡的,但结合受害者身上程度不同的摔伤和现场遗留的拖拽痕迹,警方可以得出判断,凶手并不是直接把受害者从最高处推下去摔死的,而是先把他从二楼推下去,让他摔到结实的水泥地面上,然后再把他拖上三楼,如法炮制之后,才把他带到四楼,推下去把他摔死的。
  
  陆海连抽了两支烟,房间里一片烟雾,他的脑子里也是云遮雾罩: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?他跟受害者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?短短几天时间,这座原本风平浪静的小城,发生了两起惊天命案,这两起命案之间,难道有什么联系?
  
  陆海的预感很快被证实了,经过对比两起命案凶手的足迹和指纹,确定为同一人所为!与此同时,死者的身份也被查明,警方发布尸体认领启事后,一个叫吴媚的年轻女人很快找上门来,通过查验尸体,确认死者是她的丈夫胡不归。
  
  看到吴媚的第一眼,陆海就觉得奇怪,对丈夫的惨死,她并没表现出太多的伤心,连一滴眼泪都没有。更让陆海觉得可疑的是,胡不归死亡已经三天了,作为妻子的吴媚对丈夫的失踪却麻木不仁,压根没去报警,这未免太不合乎常理了!
  
  面对陆海的盘问,吴媚倒没显得慌张,眼神中更多的是冷漠,她撇了撇嘴说道:“他三天两头失踪,我哪知道他这次会出事!”
  
  陆海追问道:“你说具体点,什么叫三天两头失踪?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?”
  
  吴媚冷哼一声:“还能去哪儿?狐狸精的窝呗!要我说,肯定是丁玲玲那个狐狸精下的手。这对奸夫淫妇,指不定为啥原因就闹翻了,闹翻了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!”
  
  吴媚说得咬牙切齿,似乎那个“淫妇”就在她唇齿之间。陆海暗自寻思,吴媚的指证虽然有挟私报复之嫌,但如果胡不归在失踪之前确实去了丁玲玲家,这个第三者还真是有重大嫌疑。
  
  根据吴媚提供的住址,陆海带着一名助手,来到丁玲玲家。看到身着警服的陆海时,丁玲玲明显露出了惊慌之色。陆海开门见山地问她和胡不归的关系,丁玲玲目光游移不定,表示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人。
  
  陆海表情严肃地说道:“你确定自己说的是实话吗?对警方说谎是要负法律责任的,我们会查看小区的监控设施,还会向你的邻居们求证。”
  
  丁玲玲的表情一下变了,她带着哭腔说道:“我也不想那么做,可我也没有办法啊……”
  
  陆海和助手对视一眼,助手眼睛都亮了,但陆海的表情并无变化,他盯着丁玲玲说道:“这么说,胡不归是你找人杀的?”
  
  陆海之所以这么说,是因为通过鉴定作案现场留下的足迹,可以判断出凶手是个一米七左右的男人,丁玲玲不可能是作案者,只会是雇凶者。
  
  丁玲玲像是被毒蝎蜇了一下,发出一声尖叫:“什么?他死了?你们怀疑我?天呐,我冤枉啊!”她急得汗都流出来了。
  
  陆海冷冷地问:“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?解释一下吧!”
  
  丁玲玲语无伦次地说道:“我以为你们是来查他包二奶的。我也是没办法才走这条路的,我男人坐牢了,我家孩子还小,我总得活下去啊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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