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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失的兵符

  西汉武帝年间,南粤王僭越称帝。汉朝派出一行身怀绝技的刑徒到南粤国当间谍,试图偷到南粤王的兵符,打开大汉和南粤之间的关卡。他们不知道,那个瘴疠之地等待他们的是什么……
  
  1。逃难之人
  
  西汉武帝年间,南粤王在朝称帝,出行黄屋左纛,这可是僭越的大罪,汉武帝大怒,下令十万兵卒直下南粤,然而岭南道路峭险,两国之间的关卡——寻峡,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,大军浴血数月仍难进寸步。
  
  这日,一行五人在边界被擒,士卒怕是大汉的细作,不敢怠慢,很快将人押送到了南粤王宫。
  
  一行人在南粤王面前跪下,为首一人道:“我们自中原逃难而来,希望陛下可以赐草民容身之地。”
  
  南粤王见这几个中原人也称自己为陛下,不禁颔首微笑:“你们弃暗投明自然极好,只是不知你们为何要离乡别井,来到我们这样的小国?”
  
  为首之人伏地说:“我们本是齐国厉王家臣,可是汉家皇帝偏听昏庸,逼死我主,齐国除而为郡,我们的妻儿连坐下狱,我们侥幸逃脱,天下之大,唯南粤一隅可为立锥之地。”
  
  南粤王故意停顿了一下:“现在汉朝大兵压境,南粤人人奋而争先,要是养有闲人,怕臣民们会颇有微词……”
  
  为首之人直起身来:“我等自当为南粤尽一份微薄之力,草民莫冶,祖上三代均是铁匠,齐王府刀剑多出自我手,耨鋤之类更是不在话下,这几位是我的下手。我等驽钝,只是打铁冶金有一点过人之处,如果有什么值得陛下驱遣之处,定当尽忠竭力、万死不辞。”
  
  南粤王不言语,看这一行五人,除了莫冶,一个极为壮硕,一个虽瘦弱但精干,一个老汉,最后一个是明显无缚鸡之力的老儒。
  
  莫冶察言观色,立即伏身:“不敢欺君,此位儒生并非铁匠,而是家伯,因怕我出逃他会受牵连,只好一道逃出。另外,我等特意为陛下奉上家传宝刀,虽非了不起的奇兵,但是吹毛断发,也算有些用途。”
  
  南粤王接过宝刀,只见刀刃出鞘,寒光扑面,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:“南粤国国难当头,当然需要各位的扶持,有什么事等各位安定下来再说罢。”
  
  当夜,众人就在南粤王安排之处就寝。
  
  月上中天,房中忽然传来低声的话语:“看守的人大概已经睡了,大家起来罢。”说话的是铁匠莫冶。
  
  “憋了这么久,可把我闷坏了。”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说。
  
  “小声点!”莫冶压低声音。
  
  原来,他们确实是受齐厉王案牵连的家臣,却不是来逃难的,而是被派到南粤国的间谍。为首那人确实是铁匠,其他人却不是他的下手。壮汉是齐厉王的一员猛将,力能扛鼎。瘦弱的人专行偷盗之事,名叫夜燕,原来是在齐厉王处混吃混喝的门客。老儒也是齐厉王的门客,礼乐诗书、金石印玺都颇有造诣。至于那个老汉,竟是一个熟习丹鼎之术的方士。
  
  铁匠环视了一圈:“我们都是戴罪之身,只有偷得南粤国的兵符,打开关卡才能将功补过,救妻儿于囹圄。可此事又困难重重,一旦败露,我等恐要魂断这瘴疠之地……”
  
  这时,方士忧心忡忡地道:“你只管发号施令,我们一定赴汤蹈火。不过兵符乃关系国家存亡的重器,南粤王绝不会轻怠,即使偷到,还要越过重重关卡,带到寻峡,怕非易事。”
  
  铁匠点点头:“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存放兵符的确切地点,我让你做的事怎么样了?”
  
  方士说:“宝刀上涂了我专门炼制的冷香,夜燕豢养的乌貂嗅觉冠绝天下,定能找到。”
  
  说话间,一道黑影从门缝射了进来,以看不清的速度钻进了夜燕的衣襟中,窸窸窣窣响了一阵,夜燕抬头道:“宝刀在宫邸的东南角,守卫太多,貂儿没有靠近。”
  
  铁匠点点头:“南粤地处五岭之外,多盐而寡铁,懂锻铁的匠人更少,铁器均是与大汉交换而来,但南粤与大汉的边市早已被关闭,春耕将近,南粤一定需要我们修缮已损坏的耕耒。据将士报告,边关经常有飞得极高的信鸽飞入南粤,大汉可能也被安插了奸细,不过我已安排妥当,不会有大的纰漏。”
  
  “大伙儿留心,”铁匠忽然话锋一转,“谋划中的几步需要得到早已打入南粤的耳目协助,此人在南粤颇受重用,南粤王僭越的线报即是他传回,但此人乖张小气,眼高手低,朝廷正是担忧他耽误了任务才把我们派过来,要是有些不痛快,大家请担待些,大局为重,不可为一时痛快而坏了大事。”
  
  壮汉“哼”了一声:“他要是敢冲撞了爷爷,看爷爷与他好脾性。”
  
  铁匠低声道:“为你一时之气坏大伙儿性命,怕是不大好吧?”
  
  壮汉似乎有些忌惮铁匠,当下不再言语。
  
  2。任务艰险
  
  虽然大敌当前,南粤王还是忍不住,拿出那几个中原人进贡的宝刀来细细赏玩。刀虽长不盈尺,却沉实铿锵,最妙的是,宝刀通体还有几丝冷冽神秘的气息,与宝刀本身相得益彰,让人爱不释手。
  
  突然,一只鸽子自窗外飞了进来,南粤王拉开案桌下的暗格,把宝刀放在花梨木匣旁边,解开鸽子脚下的小竹筒。他知道,只有重要的军情才会送到自己的卧房内。
  
  只见情报上写着:“莫冶确有其人,通锻冶,原齐厉王家臣,后不知所踪。”
  
  南粤王终于放下心来,春耕渐近,百姓耕耒多有破损,往日交换铁器的边市被关闭,现时南粤正需要主持锻冶铁器的人。他下令:拜铁匠莫冶为郡国盐铁官,秩俸三百石,主管南粤铁器打造,随行之人辅助,具体与大司农部丞张易细谈。
  
  五人接旨后,老儒悄声问:“不知我们如何与大汉耳目见面?”
  
  铁匠思考着老儒的问题:“不急,他总会来找我们的,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与大司农部丞搞好关系,我们登门拜访一下张大人罢。”
  
  话音未落,门童忽然进来通报:“大司农部丞张大人到。”
  
  房间里的五人一惊,仓促起身,稍稍整理了衣襟便伏在地上,额头还没触地便见几双鞋子踏入了门内,最前面一双是三品官秩的双尖翘头方履。铁匠五人大气都不敢喘,只听到双尖翘头方履转身吩咐随从:“你们出去,把门带上。”
  
  铁匠朗声道:“卑职莫冶不知大司农部丞张大人亲临,有失远迎,望大人恕罪。”
  
  只听头顶传来几声冷笑:“我说朝廷为何派一个不上台面的工匠来敌国卧底呢,原来台面上的话还是会说的。我就是大汉在南粤的间谍张易,你们起来吧。”
  
  铁匠低眉道:“我等受朝廷之命到这蛮荒之地辅助张大人为君分忧,是我等几世修来的福分。”
  
  张易脸上皮笑肉不笑,心里却愤愤不已:朝廷分明是对我不信任,居然派了最低贱的戴罪工匠来羞辱我。他心中不平,嘴上却没透半点口风:“你还算识相,知道个轻重主次,即使是辅助,这件大事你们每人怕也有点微薄功劳。起来说话罢,你们有何计划,先禀告于我,我也好帮你们说说话。”
  
  铁匠半弯着腰,还是毕恭毕敬的样子,说话却有条理:“这几天虽有人暗中看守,然而我还是设法获取了一些情报,还希望张大人指点一番。”
  
  铁匠在案桌上放了一枚棋子:“其一,寻常人难以靠近南粤王三尺之内,想盗取兵符,最好能知道南粤王的卧房所在。据大人的线报,南粤宫殿错综复杂,南粤王生性多疑,知其下榻之所的,只有几个心腹,外人难以得知。
  
  “其二,即使能找到南粵王的卧房也难以潜入,宫墙高逾三丈,鬼神也难以强行闯入。而宫门是衬以青铜的千年楠木,还有禁卫军把守,戒备森严,出入均须禀报,宫内昼夜有人巡查,口令一日一换,要潜进南粤王的卧房,难度不啻于上青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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